這個雙十一之后，李佳琦和薇婭都在忙著售后。

近日，有在雙十一期間購買“歐萊雅安瓶面膜”的消費者，投訴反映“10月20日，李佳琦和薇婭直播間”的歐萊雅面膜預售價要429元，而在11月1日，歐萊雅自己直播間同款面膜只需要257.7元。

消費者要求退還差價，歐萊雅方則拒絕。一份和歐萊雅客服溝通的截圖顯示，用戶提出質疑之后，歐萊雅客服稱，“李佳琦說是低價就是低價的嗎，李佳琦也是個打工人而已。根本不能退差價?！辈⑶覛W萊雅旗艦店將該預售產品鏈接下架。用戶表示，“鏈接下架，無法得到保價”。

情況不止一例。一時間，針對歐萊雅此次行為的投訴蔓延社交媒體。對歐萊雅的聲討開始加大，有網民稱“歐萊雅虛假宣傳”。

事件逐漸發酵。11月17日晚間八點左右，李佳琦、薇婭紛紛發表聲明，若是24小時歐萊雅品牌方沒有給出合理解決方案，則由直播間兜底進行相應補償。并宣布在事件未解決之前，與歐萊雅方暫停合作。

歐萊雅則在18日凌晨兩點發博，對“雙十一促銷機制過于繁瑣復雜”而帶來困擾致歉，聲明中提到，部分消費者，是因為疊加使用了多種平臺及店鋪的優惠才享受的低價。而此份聲明被網友形容是“深諳廢話文學，說了跟沒說一樣”，并被吐槽“連個公章都沒有蓋”。

而若是按照李佳琦和薇婭的聲明，歐萊雅未提交解決方案，他們要補償多少呢？根據網易科技的報道，不同直播間每單產品的差價在172元，若是按照李佳琦、薇婭的百萬單帶貨來看，差價金額達到1.72億元。

真相眾說紛紜，儼然一出羅生門。

網友紛紛站隊。支持李佳琦和薇婭的表示“品牌方吃相難看”，“從此拉黑歐萊雅”。

支持歐萊雅的則是一群“苦直播久已”的人，不僅為品牌方說話，“坑位費實在太貴，李佳琦直播間傭金太高，大品牌都給不起了”。有主張“主播無用論”和“主播壟斷論”的網友表示，“主播只是個中介，真正給出低價的還是品牌方”。

近日，一張控訴“李佳琦直播間控價線下百貨”的圖片在網絡流傳，一位在線下購買杭州銀泰雙十一折扣化妝品的用戶表示，杭州銀泰每年雙十一都有很大優惠，但是由于商場折扣價格低于李佳琦直播間宣傳價格，在已經找人預定之后，又被告知活動取消。必須給李佳琦讓路，品牌方立馬叫停了活動。

A

一個品牌的同款產品，在不同的直播間出現了不同的最低價。

雙十一期間，歐萊雅官方直播間售賣“滿20片到手50片”安瓶面膜，售價為489元。按照這個價格，同款產品的價格，明顯是要高于雙十一預售第一天李佳琦和薇婭直播間的預售價格。

但是，歐萊雅品牌方卻在11月1日-3日期間，持續放出大量滿999-200的優惠券。在用戶疊加使用過后，造成了一個新的低于“李佳琦和薇婭直播間預售價格”最低價。

根據網上流傳的消費者投訴截圖顯示，在歐萊雅品牌直播間以257.7元購得“李佳琦直播間429元同款面膜”的優惠過程如下：

“滿20片到手50片”的商品總價為489元，店鋪優惠96.07元，支付優惠1.3元，美妝驚喜購物卷37.39元，跨店滿減73.06元，紅包23.48元，最后商品到手價為257.7元。

歐萊雅方面也對此解釋稱，“是消費者疊加使用了多種平臺及店鋪的優惠”。網友卻并不買賬，“誰不是滿減優惠？”

導火索是歐萊雅客服的回應，把李佳琦形容為一個打工人，“他說是最低價就是最低價嗎？”

在消費者看來，此前歐萊雅宣傳“鎖定李佳琦直播間”時采用的“年度最大力度”就應該是所謂的“最低價”，這是心照不宣的。

但是，有律師表示，“全年最大力度”的解釋，并不一定是網友理解的“促銷力度”，而且“全年”從什么時候開始，也尚不清楚。而歐萊雅放完全可以在消費者維權時就此打太極。

值得注意的是，根據中新經緯的報道，10月13日和10月14日，歐萊雅在其微博宣傳，“鎖定李佳琦直播間，全年最大力度，買20片到手50片”。而就在雙十一當天中午，歐萊雅還在微博發文宣傳“鎖定李佳琦直播間”，但是“全年最大力度”幾個字已經消失。

截至目前，在巴黎歐萊雅微博中，上述三則博文均已不顯示。

B

歐萊雅的情況不是個例。

還是今年雙十一期間，面膜品牌DrJart蒂佳婷也因為相同的問題被消費者投訴。在黑貓投訴上，消費者稱“蒂佳婷承諾預售價格最低，結果沒兩天自己直播間銷售的面膜與預售當天相比便宜了”。

有用戶表示，“直播間預售時稱370元10盒為最低價，但是11月3日時發放大額優惠券直接以119元購得5盒，差價在130元?！?/p>

消費者要求蒂佳婷退差價?？头幕貞僮饕惨粯樱S權的消費者發現，“預售鏈接也下了，保價也沒有了”。

而蒂佳婷方面的回應也將其歸咎于“平臺的滿減活動”，在接受第一財經的采訪時蒂佳婷稱，“此次差價造成的原因，本意是為了吸引更多的用戶購買，但由于電商平臺臨時機制及湊單，造成部分用戶在店鋪購買的到手價低于直播間的價格?！?/p>

11月10日晚間，李佳琦在直播間也進行了回應：在和蒂佳婷方面溝通之后，給出了一盒正裝面膜的補償。但是網友并不買賬，“130元的差價補發一盒面膜是無法接受的”。

無論是蒂佳婷事件，還是歐萊雅事件，都揭開了“直播電商的沖擊下，品牌和主播的矛盾愈發激化”的現實。據界面新聞報道，對于頭部主播來說，商家除了要支付數十萬的坑位費之外，商家還要支付傭金，大約在20%-40%左右。

值得注意的是，李佳琦和歐萊雅的關系不菲。幾年前，李佳琦還曾經做過歐萊雅柜哥。而李佳琦的爆紅，也是源于歐萊雅2016年的“BA（美妝顧問）網紅化”項目。

去年，李佳琦和玉澤的分手鬧得沸沸揚揚，去年“618”大促時，有網友發現，玉澤店鋪自播贈送的贈品比李佳琦直播間更多，優惠力度更大。而之后一段時間，網友發現，在李佳琦直播間已看不到玉澤的產品。之后，玉澤在薇婭直播間出現。除此之外，在黑貓投訴上，也可以看到消費者的投訴并要求品牌方退還差價的訴求：貝德瑪的店鋪自播價格優勢高于李佳琦直播間。

這也就造成了一種局面：雙十一平臺靜悄悄，但是維權售后卻轟轟烈烈。而這背后儼然是一場“品牌和主播”關于話語權的爭奪之戰。

針對這次事件，無論誰來承擔最終責任，背后受傷的都是消費者。

有用戶表示，“如果主播贏了，以后直播間是低價。大主播壟斷了低價，官方平臺再也不會放券，所有的直播間價格里面還暗含了推廣費；如果歐萊雅贏了，直播間買的消費者覺得吃虧了，肯定還是要鬧的”。

而無論是去品牌方直播間購買，還是去主播直播間購物，用戶不過只是想找一個全網最低價而已。但事實證明，在主播和品牌的博弈中，用戶顯然是犧牲品。

紛爭之外，人們已經開始懷念最初的雙十一，懷念直接打折的優惠力度。近些年，不斷有社交用戶表示“希望回歸最初的雙十一，不想被直播和各種優惠券裹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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