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特斯拉與消費者在名譽糾紛案中“杠”上了。此前，特斯拉起訴溫州車主名譽糾紛案一審判決結果公開，溫州市鹿城區人民法院判決被告溫州車主在抖音平臺其賬戶上置頂90天對特斯拉道歉，并支付5萬元賠償款。這是近期特斯拉反訴車主名譽權糾紛案中已經宣判結果的一起案件。記者了解到，10月28日，特斯拉與“退一賠三”車主韓某的名譽權糾紛案將在天津市北辰區人民法院開庭。近段時間，特斯拉反訴車主的名譽權糾紛案引起行業諸多關注，這或將成為標志性事件，讓各方規范行為，依法維護自己的權益。

特斯拉掀起“反維權”風波

“剛剛宣判的特斯拉起訴溫州車主名譽權糾紛案，是典型的侵害名譽權的案件。”北京輝諾律師事務所合伙人律師欒菲菲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表示。根據法律規定，主要看行為人是否實施了侮辱、誹謗等毀損名譽權的行為，常見的侮辱方式有暴力侮辱、語言侮辱和文字侮辱。誹謗通常是指捏造事實丑化他人人格，損害他人名譽，通常分為口頭誹謗和文字誹謗。

6月，特斯拉將溫州車主告上法庭，并提出高達50萬元的侵權損害賠償金的要求，理由便是其蓄意捏造“特斯拉突然加速剎車失靈”、謊稱“車輛突然失控自動加速”等內容，并在社交網絡上發布，惡意詆毀特斯拉和特斯拉生產的“特斯拉”牌車輛。

“《民法典》規定公司作為法人享有名譽權。如果侵犯它的名譽權，會直接導致其產生損失，如銷量下滑，市場聲譽受到影響等。”欒菲菲告訴記者，在這個事件中，對于是否構成侵犯特斯拉的名譽權，溫州車主有典型的虛構事實行為。根據《民法典》規定，可以要求實際的侵權人停止侵害，消除影響，賠償損失。

除了這一起已經被審理的案件，特斯拉名譽權糾紛案件還有幾起未審理。9月26日，“退一賠三”車主韓某在微博上透露，他收到了特斯拉的名譽權糾紛起訴狀，除被要求公開道歉外，還被特斯拉索賠經濟損失500萬元及承擔維權支出5萬元，共計505萬元。在上海車展站車頂維權的鄭州車主于9月27日晚發文稱，自己在8月也曾被特斯拉要求賠禮道歉，并賠償名譽損失費500萬元。

“法情沖突”引關注

從時間軸來看，先是特斯拉遭消費者維權在行業內引起軒然大波，之后特斯拉的“反維權”更是將輿論引爆。“從法律層面來看，特斯拉起訴溫州車主沒有問題，判決也沒有問題。不過，特斯拉可能沒有考慮到消費者的個人感受，為什么消費者要維權?”針對此事，欒菲菲提出了疑問。

遼寧海宴律師事務所合伙人王喆表示：“特斯拉公司的索賠對象是剛剛告贏了自己的車主，但從法律角度看，這兩個案子一碼歸一碼，從案件來講并不存在直接關聯。”“消費者‘鬧事’就去反訴，特斯拉為什么會選擇‘極端’的方式，目前我們也不太了解。如果消費者以訛詐或要挾的方式溝通，那特斯拉可以選擇訴訟的途徑解決問題。不過，特斯拉認為反訴是挽回聲譽的一種方法，在法律層面并沒有問題。”欒菲菲表示，從情理來看，特斯拉在經營理念方面可能與中國國情有諸多差異。中國消費者的法律意識沒有跨國公司那么強，有的人甚至認為夸大事實地“鬧事”就是一種正常的維權方式，在中國這樣一個比較講究人情的社會，特斯拉的態度勢必引發爭議。

以往，車企處理這種糾紛的方式都是盡量息事寧人，避免產生不良影響。不過，特斯拉的行為比較特立獨行。5月，特斯拉法務部微博賬號通過了審核，簡介為“獨立思考，明辨是非”，該法務部微博賬號之后在外界引起了高度關注。“特斯拉的做法也令我們感到驚訝。它似乎把這種行為作為一種宣傳手段，認為消費者來鬧就去訴訟。如果贏得了訴訟，不僅能挽回聲譽，可能還能帶來積極影響。”欒菲菲說。

消費者維權要有邊界

以鬧維權的行為，既表現了消費者弱勢的一面，也體現了消費者法律層面的欠缺。王喆指出，作為消費者，很多時候都會感到維權的無力和艱難，有的時候不得不借助網絡輿論來為自己“造勢”，以便獲得更多人的支持。他們在網上發表相關言論的過程中，可能會有言辭激烈、部分失實的情況，進而對他人名譽造成負面影響的情況出現。

不過，考慮到公眾輿論同時也發揮了積極的社會監督作用，公眾人物以及企事業單位也應當對正當的輿論監督有一定的容忍義務。那么，差評和侵犯名譽權的邊界究竟在哪?王喆表示：“批評可以，但不能使用侮辱、誹謗等損害人格尊嚴的言辭。因此，我們在評價某個產品、服務，甚至是某個人的時候應當以事實陳述為主，觀點表達為輔。事實陳述必須真實，觀點表達則應該限制在合理的評論范圍內，不要上升到人身攻擊。一旦消費者越過了這個界限，那迎接消費者的就很可能是某些企業強大的法務部門了。”

消費者應如何理智地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欒菲菲告訴記者，消費者選擇的途徑沒有問題，錯誤的地方在于夸大了事實。拿起法律武器維權，在訴訟中，只要如實去反饋問題，這種情況不需要擔心。“如果車輛真有問題，鑒定機構肯定能鑒定出來。反之，如果消費者虛構了事實，相關機構也能甄別出來。根據此前代理的車損案件，像發動機損壞等消費者覺得很難鑒定的事情，在沒有修理時就能計算出維修的費用。因此，消費者要在如實陳述事實的層面上進行維權。”欒菲菲說。

近段時間，由于特斯拉與消費者維權和反維權事件比較多，影響廣泛。行業人士表示，這些事件或許能夠推動消費者法治意識的進步。“現在很多消費者都懂得拿起法律的武器，理性維護自己的權益，但也有少部分人通過一些比較極端的方式去反饋。”欒菲菲提醒，在維權的時候，要盡量去規范自己的行為和言行。走法律程序可能會耗費一些時間，但法律公平公正，等待鑒定機構對車輛質量問題的鑒定結果出來，一切就都清楚了。

(趙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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